王敏生作为一个医生,就要抛弃个人得失
回首那些年时光荏苒,再回首,一切为了明天。小医院发展,乃至祖国医学和世界医学发展道路上留下坚实脚印的前辈们,记录他们想对晚辈们说的“故事”……建议在WIFI环境下观看:王敏生王敏生,山东龙口市人,医院心外科教授,博士生导师。历任中华胸心血管外科学会委员兼华东区学术组长及上海市分会主任委员,《中华胸心血管外科》等四杂志编委。曾在美国Bayior医学院和NIH心研所工作1年。在国内率先实行并发表经食道超声监测下行二尖瓣修复等4项新技术。曾获卫生部科技进步三等奖、上海市科技进步二等奖(2次)。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年毕业,又读了三年研究生以后,就在胸心外科工作。胸外科、心脏外科手术风险很大,而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所以遇到一些危重病人,我们都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挽救病人,因为有些心脏大血管病人如果不做手术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活下去。“参与研发中国第一台人工心肺机年的时候我们研制成功人工心肺机,因为年在美国研究成功了,全世界都在追赶。我们和上海汽轮机厂协作,通过共同努力,做出了中国第一台人工心肺机,比美国晚了5年,但比英国、比前苏联还早。这个机器并不华丽,我们推医院去做手术。那时候西方国家对我们实行科技封锁,高科技是不会给我们的,但我们还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为患者创造了可应用于体外循环心内直视手术的国产人工心肺机。(年,我国第一台静立垂屏式人工心肺机研制成功)“用人工血管自制人工瓣环遇到二尖瓣瓣膜关闭不全需行修复的病例,要用人工瓣环,把病人的瓣环缩小。打个比方:就像一扇门,门框大了,门的面积不够了,把门框缩小一点就好了。那时候美国有各种人工瓣环,但我们没有这个东西,怎么办呢?我们带着研究生做研究,证明人的瓣环是软的而不是硬的,而且随着心脏的收缩舒张还能变形,像个马鞍形一样。当时国际上也有争议,是硬的环好还是软的环好,后来证明软的环好,而且我们也通过超声证明了。可那时候没有人工瓣环怎么办呢,我就用一种很简便的办法:当时做主动脉瘤手术,要用人工血管置换主动脉,依照各个病人的主动脉扩张情况,用不同直径的人造血管;我就想,把多余的人工血管剪一个环下来,很软而且还不会伸张,这不就是一个理想的人工瓣环吗?于是就用这个方法,做了56例非常成功的手术,还受邀到北京交流经验。当时有人问怎么收费?我说,免费!后来我们的国际交往多了,医疗器械厂能够供应成型的人工瓣环了,就没再继续用这个办法。“用人工玻璃板代替胸骨有一个病人,胸骨上长了软骨肉瘤,医院做了五次手术,都不敢把胸骨全拿掉:因为呼吸的时候胸腔是负压的,把胸骨拿掉的话,胸壁会变软塌陷,造成呼吸障碍。所以前几次手术仅把表面的大部分肿瘤去掉,再长大再行局部肿瘤切除。前后做了五次手术,肿瘤越来越大,前面像座小山一样,后面压着心脏,病人快要活不下去,再给他做第六次手术去掉表面的肿瘤并不解决问题。这个病人不开刀就会死,开刀也很危险,因为手术过的瘢痕有肿瘤可能性存在,所以要把瘢痕、把胸骨全部拿掉。这会涉及到肋骨,要把第一到第五肋拿掉一部分,锁骨拿掉三分之一,而且后面的心包也受累,都要一起拿掉。那怎么来填补这个骨性缺损呢?当时国际上没有硬的材料可用,只有譬如网状、软的材料。对材料的要求,一是要坚固,要不然乘公共汽车人拥挤时会伤及心脏;还要没有化学反应,没有电离现象,而且透明,将来作X线检查时能够看到肺和心脏的情况。后来想到用人工玻璃板,两毫米厚,二十二公分宽,二十公分长,让修配间,那时候叫铜匠间,帮我打了很多洞,目的就是把玻璃板置放固定以后,内外的组织能够通过洞眼相互生长融合,这就牢固了。手术结果非常成功,文章还在上海医学、中华外科杂志上发表了。当时杂志上刊登及学术报告时呈现的病人照片,大家看了都笑,因为胸腔必须密闭,否则会产生气胸,需用转移皮肤肌肉的办法,填充缺损的软组织,皮肤、肌肉转移之后,那个男病人,一个乳头在左锁骨下,一个乳头在上腹部,但是举手等功能都没问题。后来那个病人一直生活得很好,三年前我还和他联系过。“用听诊器做气管切开术还有一个比较生动的,我觉得很成功、很高兴的例子是在江西。那时候上医在江西有函授教育,我们要跑到各个县的公社去做函授辅导。医院辅导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人家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奄奄一息,小脸发紫,全身大汗淋漓,人已经昏迷过去了。小孩患的是白喉,就是声带那个地方肿了以后,透气的空隙小了,因而会发生窒息。医院医院,我们没有救治条件。我说,医院半路就会死亡,通气问题做个气管切开就行了。但是他们没有气管切开术的器械,我就说,拿一个旧的听诊器来,用锯子把它锯下一段金属管,再弄一个木板或者竹板,钻个洞,把金属管插进去以便固定,一副气管切开用装置就形成了。当时慌慌张张地抢救病人,还锯断了两根锯条。做气管切开之后,小孩一下睁开眼睛,活了!这个例子说明,没有条件也要创造条件,在抢救的时候不能按照常规想事,比如说主动脉瘤破裂了,消毒都来不及了,只能直接开进去,救命要紧,防感染等再作相应处理。“用塑料管和面盆紧急抢救张力性气胸医院胸外科轮转,急诊室广播说:“胸外科快点到急诊室抢救窒息病人!”我赶过去先检查是窒息还是气胸,用手在胸口敲一敲:砰砰砰砰,是气胸,气管也歪了。我判断这不是窒息,是张力性气胸,赶快做一个胸腔引流就可以了。但是到供应室去拿胸腔引流包已经来不及了,于是我找了根塑料管和一个盛水的面盆,把管子的一端插入胸腔,另一端放在面盆的水面下,咕噜咕噜气出来以后马上就解决问题了,之后再换成供应室的胸腔引流装置。有一些高压气胸病情危笃,需要当机立断确诊和抢救,是考验医生基本功的时候了,依靠X线胸片来确诊往往行不通,时间不等人啊。抛弃个人得失为患者争取一线生机有一些病人看来不能耐受手术,但不做手术生命难以继续,可能手术只有10%或者20%的希望,但是有希望,你不做手术,肯定没命了。所以就是要想方设法创造条件,能做的尽量做,因为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这是一个医生应尽的责任。我觉得作为一个医生,就要放弃自己荣誉感之类的东西,有的人怕做失败了以后被人家议论,怕名誉损失。我想我做了这么多年了,难道一例失败了就说明我不行吗,就说明我的手术水平不行吗?不会的,人家评价一个医生都是很全面的。“打破常规做双瓣膜置换手术上医有一位教授,年龄和我相仿,三十多岁就有风湿性的瓣膜病,二尖瓣、主动脉瓣都有病,但是他怕开刀。到了七十多岁的时候,双瓣膜关闭不全,心脏很大,心力衰竭,肾衰竭,心内膜炎,生命垂危。按照一般常规,已失去手术时机:首先心内膜炎要控制起码六个星期的抗生素治疗才能够做手术,不然的话手术缝线上都会染有细菌,后患无穷;肾功能衰竭的时候也不能手术,因为体外循环一转肾功能更差了。但是病人因心瓣膜失功致心功能衰竭是主因,已经奄奄一息,不开刀坚持不了多久,手术的话还有一线生机。于是卫生局主持了一个大会诊,当时有人对我说,你不要答应手术啊,这手术很可能不成功。会诊完了我还是主张开刀,因为不开刀他肯定活不了,这个时候医生自己的得失、声誉等等,就要抛诸脑后,要为病人争取一线生机。病人的女儿当时在美国,打了几个电话,女儿和女婿从美国赶回来。对危重病人,我们必须要向家属讲清楚手术的必要性、安全性、危险性,说明不手术就活不下去。病人的女婿也是医生,他跟自己爱人仔细谈了,不做手术,就坚持不了几天。我也说明手术很可能会失败,但是有一线希望。我给她举了个例子:就跟战场一样,被敌人围困了,只有突围才能活下来,但突围也有半路牺牲的可能;做这种抢救性手术就像突围。家属说那只有开,结果手术奇迹般成功了。这是在特殊情况下违反医疗常规的,并不建议推广,平时还是要坚持医疗原则,控制住心内膜炎、改善肾功能以后才能手术,但是在病人病危、没有生存的希望的时候,就打破常规。常规是人定的,但有例外:有一般的规矩,还有特殊的法则。“冒险给病危胸腺瘤病人开刀有个胸腺瘤病人未行手术,一直放射治疗,放疗量很大,结果心包得了放射性炎症,纤维化增厚,又钙化,心包像个硬板一样,心脏舒缩困难,奄奄一息。请了全市会诊,有专家认为病人一上麻醉就会死亡,不能做手术。我说不做手术肯定不行,做了也许有一线希望,应当争取。经多次会诊商量,最后接受了我的意见决定做手术,手术当中险象环生,数次因血压低暂停手术进行抢救,最终手术成功了。出院后我去看他的时候,他已经康复得很好,能如常人一样地生活了。“为贫困的昆明女孩再次做胸腺瘤手术昆明一个11岁的小女孩,得了胸腺瘤。胸腺瘤不是一般的癌,它是恶性的,细胞形象是良性的,但行为是恶性的,会到处长脚地爬,一般不经过淋巴血液转移。这个小女孩发现晚了,肿瘤已经把纵膈的主要血管(主动脉、腔静脉等)包住了。医院还是给她开刀了,进去以后,四位教授在手术台旁会诊,认为不能开下去,因为升主动脉压力很高,万一大血管破裂会死于手术中。后来有一个上海下放的陈老师,春节回来探亲,就拿医院来找我。我说既然四个教授会诊不能开,我没有这个能力开;要不叫她来上海检查一下,做个磁共振,她原来做的都是CT,而磁共振较能够分辨血管和肿瘤的关系。陈老师回去和女孩的家长说了之后,小女孩用歪歪扭扭的字给我写了一封信,她说,王爷爷,上次开刀把家里钱都用完了,我不去上海了,钱要给父母用的,我用得太多了。我接到信很难过,提笔给她写了回信,建议她请陈老师找电台和电视台募捐,募到五万块钱再来上海,募不到五万块钱不要来,因为来了等床位还要住旅馆,万一开刀还要手术费。结果真的募了七万多块钱,小女孩来到了上海。我给她做了磁共振,但还是难以确定血管和肿瘤的关系。我跟她家属说,生了这个肿瘤不可能长期活下去,但是手术有风险,要慎重考虑;她同意了。手术从早晨八时许一直做到下午三点半,结果非常成功,大血管和膈神经等都没损伤。很快小女孩出院了,那天她蹦蹦跳跳地跑到我跟前说,王爷爷王爷爷你来,我有话跟你讲。我说,什么话?她说,手术募捐的钱还没用完,所以我还赚了钱。这小女孩很有意思,最后皆大欢喜地回去了。“救治先天性主动脉缩窄病人有一个病人是退伍老兵,有多年的高血压史,推测可能是先天性的主动脉缩窄,上肢高血压,下肢低血压,经血管造影确诊需要手术,用药治不好的。由于病人年近五十,手术风险很高,以前有个病例,先天性的主动脉缩窄,近端由于高压,血管变质了,纤维断裂,分布不均,所以缝针时出血都没办法解决。还有一个病例,我做助手,做到最后收尾时,缝针的针眼像喷泉一样不停往外涌血,结果病人死在手术台上。我想了想决定先开进去,做一些检查以后再决定,不能开我就结束手术,能开我再开。开了进去以后就是用土办法,让护士给我一个注射器针头,在主动脉缩窄近端膨胀很厉害,壁很薄的部位,扎一个针眼,然后拿纱布捂住,如果等几分钟不出血了,就意味着缝针处可能不会继续出血。我这样试了三四个地方都不出血了,于是让护士通知家属可以做手术,但是说清楚,手术的风险还是存在的。这个手术最简便的办法就是用一段很粗的人工血管,跨过缩窄的血管,搭一个很粗的血管桥过去就解决问题了。手术前检测足背动脉和桡动脉压,前者是90mmHg,后者是mmHg,手术后上下肢压力基本一致了,手术获得成功。以上交流希望能对年轻的医师有些参考价值点击“阅读原文”查看往期“回首那些年”:吴肇光教授访谈预览时标签不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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